【连载十六】三重冠(THE TIARA)

【连载十六】三重冠(THE TIARA)

1O. 三重冠/冠冕(THE TIARA)

这种冠冕被称为TIARA,或教宗冠(papal diadem)或宗徒冠(crown apostolic),很明显它起源于图126中所见的锥形帽(frigium)。在中世纪的文献中,TIARA这个词常被用来表示牧冠(Mitre)、兜帽(hood)或罩袍(cowl),以及王室的王冠。

第八世纪

在教宗君士坦丁一世(708-15,Pope Constantine)在位期,这顶冠冕被称为CAMELAUCUM,在本世纪和随后几个世纪的统治期间,至少有一位教宗的加冕礼仪上被使用。

如图138所示,虽然这是一件13世纪的艺术品,但它与一顶形状相似于灭烛器的白色亚麻锥形帽的描述完全一致。事实上就是如此,最早的教宗冠冕(papal tiara)和牧冠之间并没有什么区别。

第九世纪

进一步提到TIARA是在9世纪,当时它以pileus、phrygium、pileum phrygium的名称出现,并被描述为白色亚麻布的头盔形帽(helmet-shaped cap of white linen),如图126。

教宗冠的示意图126、图141、图146、图147、图149,都可能会显得有些矮小。其原因是,它们如果被平铺在一起,就像现代茶壶罩(tea-cosy)一样。例图中底部的直线,代表了半周长而不是直径,所以当戴上冠冕时,看起来相当窄。在图126中,如果以半周长AB(实际为12英寸左右)为一个单位,则整体高度略高于此,而横条饰带(fillet)的宽度略低于该单位的五分之一。在箭头A和B的点上表示构成两侧部分的中心。

第十世纪

图139是按照教宗本笃七世(974-83,Pope Benedict VII)银币的雕刻绘制的一幅图,图中他戴着一顶教宗冠。这些早期硬币的雕刻细节很难精致化,但轮廓足够清晰。这顶冠冕似乎是戴在覆盖脸颊的帽子上。教宗胸前的V线,似乎是关于白羊毛披肩(Pallium)的暗示。

目前还不确定冠冕上以各种方式装饰的横条饰带(fillet)是为代表一顶“王冠”,还是仅仅是一条镶有百合花或珠宝的金色装饰带。此例见图140、141、142和143。

第十一世纪

早在11世纪初,这种圆锥形的头饰底部就被一条狭窄的白色亚麻布围了起来。过了一些时间,那条细麻布的头带被一条金带取代了。冠冕(TIARA)就如同牧冠(MITRE)一样,都是在帽子的后面用一对垂带(INFULAE)完成的。有一种传统认为,公元514年,教宗圣霍米达斯(St. Hormisdas)是第一位在他的锥形帽上(冠冕雏形)戴上皇冠(coronet)的人。

据说,教宗佩戴的第一顶王冠是一顶镶有宝石的黄金王冠,这是法兰克国王克洛维(481-511,Clovis the Great)根据兰斯总主教(461-533)和法兰克宗徒圣雷米(Remigius)的建议赠送的礼物。这顶王冠曾经是阿纳斯塔修斯皇帝(491-518,Emperor Anastasius)赠送给克洛维的。

根据12世纪晚期的一份文献,教宗不仅在加冕典礼上,而且在所有国事场合都戴着他的冠冕。

第十二世纪

无论事实如何,要找到最早使用单一冠(single coronet)的例子并不容易。

这幅13世纪的壁画(图140是一幅素描)展示了教宗英诺森三世(1180 -1216,Pope Innocent III)这位最一丝不苟的人戴着的一顶饰有刺绣装饰头带的冠冕,这可能被解释为一顶王冠。英诺森教宗出生于1161年,当选前是枢机主教洛塔里奥.迪.孔蒂(Cardinal Lotario di Conti)。他一生的目标,是通过牢固地确立教宗的世俗权力来提升教宗的地位。他还写了一本关于摒弃尘世的书;很有可能他的说法是,冠冕没有任何神圣性质,它只是主权的象征,这可以在这部作品中找到。

在本世纪中叶,一个圆圈(circlet)被用来装饰冠冕(TIARA)。它可能是亚麻布的,或者按照现在的习俗,是金布的。图141显示了这样一个圆圈。在这幅图中,以AB为单位,比例是:整体高度略低于五分之六,弧线的中心在点AB,镶有珠宝和珍珠的金带是五分之一宽。(对比见图126)

第十三世纪

图142中显示了一个形状略有不同的教宗冠冕,顶部像鸡蛋的小端。它的装饰包括横条饰带(fillet)和一条垂直的竖带(vertical bands),竖带在前面和后面上升,最终形态就像当代的主教牧冠。

这些装饰带是黄金的,似乎镶嵌着几颗大珍珠,在装饰带之间的空隙里,还有镶在金底上的大珠宝。毫无疑问,这顶冠冕的底板是金布的,因为这种昂贵织物正变得非常普遍。

在沙特尔圣母院南门廊(south porch of Notre-Dame de Chartres)的圣大额我略雕像(1240年)中,这位六世纪的教宗头戴一顶圆锥形冠冕,头冠底部镶有一根珠宝饰带。圆锥帽饰的顶部饰有一枚扁平的球形装饰品(fleuron),如图143所示。这顶教宗冠似乎是用黄金编织而成的,或可能是金属的。水平的横条饰带连接了一系列垂直的分叉,这些分叉从顶端发散下来。

在玛窦.帕里斯(ob. 1259)的绘图中,教宗英诺森四世(1243-54,Pope Innocent IV)于1245年在里昂会议(the Council of Lyons)上登基,就戴着一顶教宗冠冕,虽然画得很简单,但似乎与图143中的款式相同。

在本世纪,主教们通常也会戴着图130所示形状的牧冠。

英诺森四世(1243- 1254),在大约1250年授予弗内斯修道院的诏书中,以一个精美装饰着的首字母I来描绘了自己的形象(看起来非常年轻),如图144。他的冠冕颜色(深红色)很不寻常。但特别有趣的是,教宗冠是通过一个王冠的中部凸出来的,这是我们所知道的最早的王冠与教宗冠合并在一起的例子。教宗的祭披是用金黄色的丝绸做的。他胸前的十字架几乎不可能是指布料上的纵向花纹,它很可能是一根白羊毛披肩带,尽管它在肩膀上的披肩形态没有描绘出来。

在14世纪早期的《圣咏集》中的一幅插图中,一位教宗戴着一顶只有“单层冠”(single coronet)的教宗冠,类似于图144。

在阿维尼翁(Avignon)附近的佩内斯镇(Pernes)的塔楼上有一幅有趣的壁画,它一直存在到普法战争时期。图145就是一幅19世纪的复制品。它描绘了教宗克肋孟四世(1265-8,Pope Clement IV)在1265年2月26日向安茹和普罗旺斯伯爵查尔斯(Count of Anjou and Provence)颁发教宗大诏书,授予两西西里的王冠。教宗头戴金色教宗冠(gold tiara),上面镶满了金色交叉纹(cross-barred),还有一对红色的横条饰带(fillet),上面装饰着圆形图案,很可能是珠宝,也可能是被称为“fleurons”的金色图案。然而,这条横条饰带不能称为“冠”(coronet),但无疑代表着对早期习俗的回归。教宗穿着一件红色的祭披,下摆和腕部清晰可见,祭披外面是绣有六个黑十字的白羊毛披肩。他左手拿着圣伯多禄的双钥匙,左臂手腕处是一条小汗巾(此物是手带的雏形)。教宗的便鞋是红色的,每只上都有一个白色的十字架;

教宗哈德良四世佩戴的“单层教宗冠”,以银布做底板;

候选国王查理(King Charles)是法王路易八世(Louis VIII)的第四子。他征服了那不勒斯和西西里,并于1266年成为国王。西西里人非常憎恨法国人,因此在1282年发生了一场被称为“西西里晚祷”(Sicilian Vespers)的大事变。国王于1285年去世。

查理穿着一件短上衣(cotte),这是13世纪的术语,指的是一件袖口很短的束腰外衣,上面是蓝布底色上镶嵌金百合花(golden fleurs-de-lys),戴着金领(gold collar)和朴素的王冠。他的发型是本世纪最具特色的,甚至圣职人员也采用了这种风格。

在本世纪中叶,一顶毫无疑问的冠冕(教宗单层冠)出现了,这顶教宗冠冕装饰着一顶非常像现代伯爵的王冠(但没有草莓叶),如图146所示。

根据当时的说法,波尼法爵八世(1294-1303,)宣称天主已经把他置于国王和王国之上,他是第一个在他的教宗冠冕上加上第二顶王冠的人(二重冠),这是灵性和世俗权力的结合。

这位教宗在世时所立的三座现存雕像证实了这一点。图147的教宗冠,是否是其中一个的复制品尚不确定,但它当然有资格获得这种荣誉。在教宗冠冕上连接两个王冠的立架,很可能是金属的,可以说是一个外部框架,它包裹着一个金布或银布的教宗冠。到目前为止,在冠冕制作中还没有出现精致的装饰物。那种精致的装饰要留到下个世纪。

第十四世纪

在14世纪早期的时候,教宗的“三重冠”或称TRIREGNUM出现了,教宗本笃十一世(1303-4,Benedict XI)和克肋孟五世(1305-14,Clement V)被认为是最先引入三重冠的两位教宗。公元1316年,一份教宗宝藏清单被制作出来,其中有一个三重冠的条目。

在阿维尼翁的圣母院(Notre-Dame des Doms)大教堂的附属小教堂里,有一座让.拉维尼尔(Jean Lavenier, 1345)创作的若望二十二世(John XXII, 1316-34)的华丽墓棺,不幸的是,它在法国大革命期间遭到破坏,在1840年进行了不完全修复。这幅修复后的石质棺盖用一尊主教的雕像做了替代,而不是按原来遗失的教宗雕像修复的。原版的教宗头部雕刻,据说收藏在阿维尼翁卡尔维特博物馆(the Calvet Museum at Avignon),图148是该馆藏品的一幅素描。在这幅画中,教宗若望二十二世的头部得到了修复,但教宗冠冕顶部的损坏情况也展示给观者。由于这个损坏,我们不可能确知教宗当时是否已使用了含有三个王冠的教宗冠冕。考虑到未损坏部分的高度及冠冕之间的间隔距离,如果说冠冕顶部还有空间再放置一个王冠的话,这是不现实的,毕竟添加第三顶王冠会使教宗冠不成比例地高耸。正如图146中已经出现了教宗冠上的王冠有尖刺及圆球装饰。图148的这顶教宗冠又加上交替的叶子装饰。

这种精心制作的头饰一定相当沉重,而且可能摇摇欲坠。因此为了舒适起见,教宗在头饰下面和头顶上加戴了一顶帽子。我们看到若望二十二世戴了两顶这种帽子,以减少对头部的损伤和压力。

最早的教宗纪念性雕像是教宗本笃十二世(1334- 1342)的,他的教宗冠肯定是三重冠,他的头部雕塑保存在阿维尼翁的博物馆里。

图149的三重冠样图,取自同样收藏在阿维尼翁博物馆(the Avignon Museum)的教宗乌尔班五世(1362-70,Pope Urban V)的卧像,这或许是三重冠逐渐变得精致的进一步例子。这顶冠冕都是金匠承担制作的,其上并没有宝石。乌尔班五世的教宗冠,其底板不是用银布做的,就是用金布做的,它的形状和图142所示的类似,只是没有那么高。

第十五世纪

枢机主教奥托.科隆纳(Cardinal Otto Colonna)当选为教宗马丁五世(1417-31,Martin V),在他的纪念碑上有一个雕像,显示了他戴着一顶设计简单的三重冠,其上的每层王冠都有四个百合花,如图150。此教宗,与之前的一些例图相比,给人的印象是更窄和更高。事实上,它的尺寸与图147中的头饰相同,只是这顶教宗冠样图是按照平面绘制的。

接替马丁五世的教宗是尤金尼斯四世(1431-47,Eugenius IV),但在他当选几个月后,他被巴塞尔议会(the Council of Basle)废黜,并伪装成修士逃往佛罗伦萨,在那里他流亡了近9年。当他回到罗马时,“怀着喜悦的心情”,他慷慨地将其在佛罗伦萨所欣赏的艺术赋予了这座城市。一大批画家、雕塑家和建筑师接受了他的命令。随着建筑的发展,壁画和油画的进步,他委托著名的洛伦佐.吉贝尔蒂(生于1455年,Lorenzo Ghiberti)制作了一顶华丽的教宗冠冕,上面镶嵌着大量的宝石。不幸的是,它的原件及复制品都已无存。

“吉贝尔蒂为他叔叔制作的那顶著名的教宗冠花了三万八千金币,但为满足教宗保禄二世的奢华品味而设计制作的那顶教宗冠花了将近四倍的钱。”保禄二世(1464-71)和他的叔叔一样,是圣教艺术的忠实赞助人,并决心将罗马建成世界上最美丽、最文明的城市。

他的继任者是教宗西斯笃四世(1471-84,Pope Sixtus IV)。他也是一位伟大的艺术赞助人,也许他最大的成就,是主持了梵蒂冈西斯廷教堂(the Sistine Chapel in the Vatican)的建筑和内部装饰。他的青铜纪念碑是一件非常漂亮的作品,戴着一件精心制作的珠宝三重冠,参见照片(原书图151)。

像往常一样,教宗西斯笃四世的三重冠本身是由金布或银布组成的,粘附在坚硬的帽子框架底板上,三个纯金王冠镶嵌着无数的珠宝和珍珠。

教宗前胸隐约可见一件白色披肩,三重冠的一对垂带从脑后搭在脖子两侧,白羊毛披肩在肩膀处也可见。

从此以后,这顶象征教宗权柄的帽饰,不论其装饰是朴素的还是精心设计的,都会被历任教宗在加冕典礼、会议和其他非礼仪隆重场合佩戴。

然而,在过去的150年里,西方的艺术家,无论是绘画还是雕塑,有时都把教宗描绘成戴着单层冠(只有一个王冠在其上的教宗冠冕)的样貌。这很可能是由于他们对这方面的知识不完善,尽管许多思想保守的中世纪教宗确实喜欢戴单层冠。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在后来的雕像上常被描绘成这样。在罗马,正如约翰.吉林姆(John Guillim)在他的《纹章学展示》(1610,Display of Heraldry)中所说的,“他(教宗)作为基督在天堂、尘世和炼狱的代表,享有三重管辖权,而且此权的使用无论过去、现在、将来都是不会终结的。”

到了十五世纪,教宗们在所有的礼仪场合都明确地采用了三重冠(triregnum)。

平图里乔(Pinturicchio)所绘制的教宗庇护二世佩戴三重冠的形象;

1503- 1508年,在锡耶纳图书馆(the library at Siena)的壁画中,平图里乔(Pinturicchio)所画的六位教宗所戴的三重冠都非常相似,与西斯笃四世照片内所示的头饰完全一致。底板是白色或银色的,三个金冠上镶满了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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